银兽小炉,清香满袖。

    萧宝月面前放着一方銮金香盒,盒中大小格子密布,或盛香丸,或摆香饼,也有如碎雪似的散香,云团状的香膏,至于花片甘松,蔻仁薰草,更是满目琳琅,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宝月神情专注,左手用拇指和食指从格中捻起如梧桐子大小的香丸,轻轻添于香炉中,等了一会儿,问道:“公子,现在如何?”

    王扬依旧闭着眼,靠卧养神,淡淡道:“还是浓。”

    萧宝月咬牙切齿,忍住用香炉砸倒王扬的冲动,又添了少许白芨末和阴干了的冬青树子。

    几度试香纤手暖,蛾眉颦蹙靥生寒。

    “现在呢?”萧宝月盯着王扬问。

    他如果再敢叽叽歪歪,我就......

    “现在可以了。”王扬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萧宝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请公子言党锢之祸。”萧宝月振奋精神。

    “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看党锢之祸的。”王扬捡了两颗杨梅吃。

    萧宝月略一思索,说道:

    “王莽篡政,士人争献符命以取封爵,阿谀之徒,望风承旨,以邀崇禄。风俗之坏,见于斯矣。

    至光武中兴,重立节义以教天下。修经学礼乐,砥砺士风。

    且朝廷之察举、征辟,多以名誉取士。故士争修德立名,以彰名节,遂有所谓‘名士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