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,夜稠。

    刘寅跪在地上,双腿早已麻得失去知觉,腰背酸痛难当,每次呼吸都仿佛在重新感知疼痛。或许稍稍活动一下能好受点?

    但他不动。连细微的调整姿势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恭敬卑微地跪着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巴东王走了出来,穿着一身白绸寝衣,拎着那把环首长刀,慵懒入座。

    刘寅艰难地挪动着身体,俯身叩首。

    “说吧,本王为啥要见你这条丧家狗,而不是把你剁了喂狗?”巴东王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刘寅从袖中抽出一卷簿录,双手呈上:

    “这是庐陵王这些年来在荆州境内的所有暗产,一共七项三十九处,每年二月二,由小人汇核各处进项,交由督漕司马彭延年及监运御史许无咎,随赋奉漕舸一道入京。”

    “许御史都买通了?厉害厉害!

    还走官漕运钱,可以可以!

    我这三兄在荆州好大的手面,怪不得母妃说他能成事,本王不行。

    是啊,这么一看,他可不是能成事吗?本王是万万比不过的。”

    巴东王神情夸张,阴阳怪气地说。

    刘寅缓缓直起腰,然后额头重重砸在地上:

    “从今日起,这些产业,都是王爷的了!”